现在,父亲成了一堆青草,过很多年,也许会成为一畦菜圃。那时候,我也肯定早就成了一堆碧绿的植物。血缘的交流就是如此神秘,我沿着父亲留在土地上的足印不断奔跑。
表格不会长久存在,波浪线也是。它们没有自己的记忆,而只有父亲,长久地活着,活在想象的城堡里,是青苔也是枯叶,以天象的方式,抵抗着物理时间的消亡。
…………
他叫刘云,我的父亲,肉身逃逸,飘到一片云朵上去了,打散又重聚的云朵,一整个天空。
我想起你,我的西北档案,想起连续不断的冬天里刮过西北高原的风,以及那匍匐着不愿前进的沙子。我想更平稳地、不急不缓地去写下这些,把你再一次写进沙子,埋于沙漠,让你流转到云朵,一次又一次。我知道我还是太过急匆匆,毫不稳重,甚至含着虚荣,我必须去掉这些,扬起羊铲,深挖泥土,寻找你在沙漠里深埋的模样,寻找我的前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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