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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白机走失在2010(2)

来源:散文百家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0-08-17

【作者】:网站采编
【关键词】:
【摘要】:“真的吗?”林澜睁大了眼睛问。但紧接着,她就觉得答案不重要了。无论心底的那只鹿多想发出声音,她始终决定要和姐姐站在一起,其他的事,先放一

“真的吗?”林澜睁大了眼睛问。但紧接着,她就觉得答案不重要了。无论心底的那只鹿多想发出声音,她始终决定要和姐姐站在一起,其他的事,先放一放。一段感情偃旗息鼓并不会要了谁的命,未来那么长,好男生那么多,她不会做让姐姐不开心的事的。

所以每一刻,她与姐姐都是并肩作战的农民。若是与另一个人关系不好,便会将他放到地主的位子上斗一斗。谁输谁赢不重要,态度最关键。

于是,林澜删了阿鹤的一切联系方式。这是对姐姐最好的保护。

全民飞机大战

林澜每天混迹于宿舍、食堂、教学楼、图书馆,她待人热情,但想追她的人都碰了壁。她之所以难打动,是没有遇到那个自己觉得惊艳的人。

她的情感经历乏善可陈,也难以启齿,但仅这一次就完成了所有的教化。从观察者到参与者到无关者,像光脚的人在泥洼地里拔萝卜。她的选择,是不深陷其中。尽管在另一边,偶尔还会望一望那地里的萝卜。

临毕业的时候,林澜有了自己喜欢的人。她与他加了微信,不咸不淡地聊天,维持着点赞留言之交。尽管两人都在同一座城市实习,却又觉得可能没什么结果,所以都选择等一等。

一月的时候,微信上线了一款小游戏“全民飞机大战”。林澜与他都选择凭实力闯关,那些等车、等餐或者睡不着的碎片时间里,他们完成了彼此超越的无声对话。

他们在同一种固定的枪林弹雨中逃生,在同一座天幕遮盖的城市中生活,却挤不出时间好好见一面。或者说,是谁都没有先开口。

实习期后,林澜回到家乡,在一个园林设计院混日子。

这是父母的人际关系,也是林澜对他们的安慰。姐姐不在家,如果她又总在千里之外,老人会觉得孤单。

和姐姐视频通话的时候,林澜笑着对她说:“你放心在外面好好混,家里有我。”

林澜没有说出口的那句是这辈子我就这样了。她告诉自己不许哭,她很厉害,她做到了。说不委屈,她承认是在说谎。可说特别委屈,其实也没有,她的心甘情愿抵消了大部分的负能量。

不知道为什么,姐姐那天特别伤感,她哭了,所以林澜也哭了。

林澜见到有人替她擦眼泪,林澜就转身去倒了杯热水。

姐姐没有关麦克风,所以林澜觉得科技大佬的英语真好。

跳一跳

一晃到2017年年尾,阿鹤的小孩笑着叫林澜阿姨。他们不过打了个招呼,阿鹤就被揪着耳朵拉到一旁审问去了。被误会的林澜也懒得解释,却又在悄悄地祝福他。

那些不够开阔的心胸里啊,藏的是在乎。不管阿鹤看不看得见,反正林澜看得见。

林澜和设计院的另一个小男生试着交往了一段时间,是同事在撮合,也是她愿意的。

男生帮她一起来收拾姐姐的屋子,最后他对那台红白机特别感兴趣。他能一个币打通关,以前用过马里奥这个网名……他真是个话痨,不过,她没有拒绝她。

他小心翼翼地除尘,用湿巾擦拭卡槽,然后给红白机通上电。

它还能工作,林澜听到那熟悉的开机音时差一点就泪崩了。身边的男生兴致勃勃,她歪过头看他认真鼓捣的样子,差一点就有了心动的感觉。可惜的是,游戏卡带好像坏了。他拆开橙色的卡套,看到小小的游戏卡上好像包了一张纸。他打开一看,是歪歪扭扭的三个字——我爱你。

呵,他有点吃醋了,扭过头来问她:“你从来没看见过?”

空气里都是酸酸的味道,林澜哼了一声:“这是姐姐的房间,这是姐姐的红白机。”

那一刻,他笑得特别开心。林澜白了一眼这个小气鬼。

晚饭之前,两个人凑在一起玩“跳一跳”,经过水井盖、便利店、唱片机、魔方的时候,他就会和林澜说话。她停下来才知道,这些地方都有奖励分。他懂的比她多,但他永远在总分上输给她。她情商高得很,看破但不说,满心欢喜。

林澜和他靠得太近了,稍一回头,便忍不住亲了他。

“嘎吱——”门开了。

“妈,你出去。”

老太太屁颠屁颠地带关上了门。

一段感情偃旗息鼓并不会要了谁的命,未来那么长,好男生那么多,她不会做让姐姐不开心的事的。红白机大约是在冬天,林澜的姐姐即将从国外回来。这天,在奶奶的催促下,林澜去帮姐姐收拾房间。姐姐久未归家,平时也无人去她的房间,地面积着厚厚的一层灰。林澜掀开挡灰的白色布匹,把床、沙发、书架都一一还原成当年的模样。林澜和另一个人一起扫地、吸尘、拖地,折腾了整整一天。终于,连房间的空气都变得洁净了。在书架的侧面,有一个丑丑的纸箱子林澜不知道要怎么处理。她犹豫了半天,终于打开了它。里面是姐姐的青春。叠的小星星、追过的明星,还有别人写给姐姐的信……在这些杂物的最下面,还有一台红白机。这是80年代的回忆,打着学习机的名义,听着“小霸王其乐无穷”的开机音,然后大家齐刷刷地把多合一的游戏卡插在上面。玩坦克游戏,玩《超级玛丽奥》,玩《魂斗罗》,还有《影子传说》……它们带来了很多快乐时光。林澜记得,那段日子里,男生阿鹤经常来找姐姐,趁着父母不在家的时候。他在姐姐的房间里玩游戏,林澜总能听到姐姐“咯咯咯”的笑声。有一次门没关好,她看到阿鹤在偷偷地亲姐姐。那一年她太小了,看到这一幕,忍不住红了脸。泡泡堂姐姐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学生,尽管她的学习成绩还不错。她泡网吧,混迹台球室、游戏厅,和男生们保持很好的关系。当然,这一切都得瞒着父母进行。于是,她总带上林澜。林澜融不进姐姐的圈子,姐姐又怕她无聊,就给她单独开一台电脑,再给她一个账号,让她随心所欲地在《泡泡堂》里丢泡泡。好可怜啊,新手林澜总被人逼得走投无路。被别人杀死的时候,她控制的Q版小人就在那儿哇哇大哭。若不是周围有人,她一定也会哭出来。每一个爆红的游戏,都有人生的隐喻。红白机里的游戏以拯救为主,而此时的休闲游戏大意是逃生。林澜也需要逃生。因为,林澜有了一点点懵懂的意识,觉得阿鹤真好看,总希望阿鹤来跟自己说说话。可当阿鹤来了,她又要丢给他一副嫌弃的表情。阿鹤哈哈大笑,一边叫她小不点,一边弄乱她的头发,然后嘲笑她气呼呼的样子。姐姐也会笑,因为她的阿鹤笑了。姐姐不会瞎想,因为她的林澜还小。可是林澜跟着姐姐混,有一颗早慧的心。她好惆怅。偷菜2010年的时候,姐姐沉迷于林澜看不懂的偷菜游戏。她定闹钟,开外挂,无所不用其极,甚至让阿鹤帮她盯着她那块虚拟的菜地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娱乐方式,姐姐大不了林澜几岁,却像是隔了辈。林澜被即将到来的高考折腾得晕头转向,什么也顾不上。她生日那天,姐姐送她一台粉红色的笔记本,被她锁在柜子里。这是家里人的意思。林澜向来听话。阿鹤在姐姐上班时登录了姐姐的账号,在对待自己的女朋友方面,他向来勤勉。可是不一会儿,姐姐就收到了人事的通知。她被解雇了。因为,她在上班时间偷了老板、财务总监、人事主管以及自己菜地的菜。不知道是谁小肚鸡肠要与她上纲上线,反正只要有一个人计较,她的日子就不会好过。一气之下,姐姐去了澳大利亚,和一个当时未崛起的科技大佬做了邻居。可能出国的心思她早就有了,只是缺个契机。面容沮丧的阿鹤来过几次,林澜都好想抱一抱他,以朋友的姿态。在那里,姐姐告别了游戏,谈得最多的是硅谷以及一年四季如常的阳光。她唯一没有谈的,是她的感情,但突然开悟的林澜什么都知道。斗地主林澜特别珍爱那台粉红色的电脑,闲暇的时候,她总喜欢玩三个人的斗地主。可玩着玩着,她就会走神。因为阿鹤总给她发消息。林澜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呢?是有人不回复,所以无望的人才把她当成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。林澜叹了一口气,想起几年前的事。那是姐姐和阿鹤闹矛盾的一天,她闷着头蹲在路边,许久不说话。林澜心疼,抢了路边流浪歌手的话筒,清唱了一首张楚的《姐姐》。歌词并不是心声的写照,只是歌名应景。林澜那天发挥得真好,吉他盒里多出的八十九块钱就是最好的佐证。姐姐听着听着,眼泪就出来了。她特别感动,把林澜搂在怀里,说:“你不管找姐姐要什么,姐姐都给你。”“真的吗?”林澜睁大了眼睛问。但紧接着,她就觉得答案不重要了。无论心底的那只鹿多想发出声音,她始终决定要和姐姐站在一起,其他的事,先放一放。一段感情偃旗息鼓并不会要了谁的命,未来那么长,好男生那么多,她不会做让姐姐不开心的事的。所以每一刻,她与姐姐都是并肩作战的农民。若是与另一个人关系不好,便会将他放到地主的位子上斗一斗。谁输谁赢不重要,态度最关键。于是,林澜删了阿鹤的一切联系方式。这是对姐姐最好的保护。全民飞机大战林澜每天混迹于宿舍、食堂、教学楼、图书馆,她待人热情,但想追她的人都碰了壁。她之所以难打动,是没有遇到那个自己觉得惊艳的人。她的情感经历乏善可陈,也难以启齿,但仅这一次就完成了所有的教化。从观察者到参与者到无关者,像光脚的人在泥洼地里拔萝卜。她的选择,是不深陷其中。尽管在另一边,偶尔还会望一望那地里的萝卜。临毕业的时候,林澜有了自己喜欢的人。她与他加了微信,不咸不淡地聊天,维持着点赞留言之交。尽管两人都在同一座城市实习,却又觉得可能没什么结果,所以都选择等一等。一月的时候,微信上线了一款小游戏“全民飞机大战”。林澜与他都选择凭实力闯关,那些等车、等餐或者睡不着的碎片时间里,他们完成了彼此超越的无声对话。他们在同一种固定的枪林弹雨中逃生,在同一座天幕遮盖的城市中生活,却挤不出时间好好见一面。或者说,是谁都没有先开口。实习期后,林澜回到家乡,在一个园林设计院混日子。这是父母的人际关系,也是林澜对他们的安慰。姐姐不在家,如果她又总在千里之外,老人会觉得孤单。和姐姐视频通话的时候,林澜笑着对她说:“你放心在外面好好混,家里有我。”林澜没有说出口的那句是这辈子我就这样了。她告诉自己不许哭,她很厉害,她做到了。说不委屈,她承认是在说谎。可说特别委屈,其实也没有,她的心甘情愿抵消了大部分的负能量。不知道为什么,姐姐那天特别伤感,她哭了,所以林澜也哭了。林澜见到有人替她擦眼泪,林澜就转身去倒了杯热水。姐姐没有关麦克风,所以林澜觉得科技大佬的英语真好。跳一跳一晃到2017年年尾,阿鹤的小孩笑着叫林澜阿姨。他们不过打了个招呼,阿鹤就被揪着耳朵拉到一旁审问去了。被误会的林澜也懒得解释,却又在悄悄地祝福他。那些不够开阔的心胸里啊,藏的是在乎。不管阿鹤看不看得见,反正林澜看得见。林澜和设计院的另一个小男生试着交往了一段时间,是同事在撮合,也是她愿意的。男生帮她一起来收拾姐姐的屋子,最后他对那台红白机特别感兴趣。他能一个币打通关,以前用过马里奥这个网名……他真是个话痨,不过,她没有拒绝她。他小心翼翼地除尘,用湿巾擦拭卡槽,然后给红白机通上电。它还能工作,林澜听到那熟悉的开机音时差一点就泪崩了。身边的男生兴致勃勃,她歪过头看他认真鼓捣的样子,差一点就有了心动的感觉。可惜的是,游戏卡带好像坏了。他拆开橙色的卡套,看到小小的游戏卡上好像包了一张纸。他打开一看,是歪歪扭扭的三个字——我爱你。呵,他有点吃醋了,扭过头来问她:“你从来没看见过?”空气里都是酸酸的味道,林澜哼了一声:“这是姐姐的房间,这是姐姐的红白机。”那一刻,他笑得特别开心。林澜白了一眼这个小气鬼。晚饭之前,两个人凑在一起玩“跳一跳”,经过水井盖、便利店、唱片机、魔方的时候,他就会和林澜说话。她停下来才知道,这些地方都有奖励分。他懂的比她多,但他永远在总分上输给她。她情商高得很,看破但不说,满心欢喜。林澜和他靠得太近了,稍一回头,便忍不住亲了他。“嘎吱——”门开了。“妈,你出去。”老太太屁颠屁颠地带关上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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